苏苏苏卿羽

写在前面：

自我狗塑嗑cp大手·王大雨X被猫塑断网选手·徐无双，师徒年下

一个手滑捅破窗户纸的双向暗恋故事。

前文目录走一发：戳这里

============================================

离了大谱了！

王大雨看着自己和徐无双的微信页面上最后一行白色的聊天气泡，三个平平无奇的问号表现出对方2G网冲浪的疑惑和不解，但落在王大雨眼里，这三个问号则分别代表了三句话。

“这是什么？”

“这是你做的还是你找人做的？”

“你抗揍么？”

视线上移，两个绿色的聊天气泡炸得他眼疼。一个是一条视频链接，一个是自己亲手敲出来的一串“哈哈哈哈”和一句“这也太有才了”。王大雨发誓，他真的只是想找罗旭东分享一下自己的快乐并发表一下作为视频主人公之一的肯定和鼓励，但是一个手滑发给了微信的置顶好友。

说实话，嗑cp不可怕，嗑自己就是正主的cp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把嗑cp的铁证误发给另一方正主而当你发现时已经超过了撤回时间。看着手机上“21:57”这四个浅淡的数字，身处同一天晚十点零一分的王大雨同学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让我们把时间线往前拨动一周。

如今直播和短视频行业水涨船高，许多政务机关涌入其中，前有直播连麦的反诈主播，后有投资拍电视剧的江浙“蓝朋友”。绥城虽然是个小海岛，但也有一颗贴近潮流的心。袁局去津海参观学习了几次，刚表现出一点对新型宣传渠道的兴趣，津海和绥城几个小有名气的文化传媒工作室就闻风而动，逼得分管宣传的副局长不得不下功夫学习。几番折腾下来，绥城市分局决定从津海市找一家颇有影响力的媒体外包短视频和直播的宣传业务。对方也很专业，签完合同第二天就带着策划导演和摄像进驻了绥城市分局，美其名曰“收集素材，参观学习”。

当然这种事和刑侦一线的王大雨没什么关系，但巧就巧在他们组刚办完一个大案子正在长草期，而视频团队的导演还是王大雨的高中同学。虽说俩人高中时期交情不深，大学更是一个去了警校一个去了传媒大学，可如今怎么也算得上久别重逢，总要尽点地主之谊。同学带了他的女朋友，也是这个项目的策划，三个人聊了聊近况，话题很快就转到了这次的宣传项目上。

要说策划姑娘也是个狠人，见到王大雨瞬间两眼放光，直接定下了出镜主播备选。导演借着吃饭间隙试探了几句，王大雨本以为就是穿着警服对着稿子念几句台词的事，想也没想满口应了下来。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等隔天王大雨背着小书包迈进办公室，看到架着长枪短炮进门来的摄制组，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同样感觉自己做了个错误决定的还有徐无双。

就在策划导演和王大雨“画大饼”的同时，项目组的制片人也在忽悠邢队长。按照项目组前期规划的内容核心，他们想拍摄绥城市分局“上能勇猛锄强，下能温情扶弱”的方方面面，所以除了基层派出所，刑侦大队也是他们的重要目标。本着“有困难找老徐”的行动准则，邢队长二话不说，一个电话就把在健身房虐菜的“队霸”徐无双同志叫到了办公室。

制片人对着一头雾水的徐无双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上前一步抓住徐无双的手，诚恳地乞求道：“徐队长，接下来的三天，如果没有重要的案件，请您务必配合我们的工作。您的大恩大德，我和我的团队一定没齿难忘。”

徐无双这个人吧，吃软不吃硬，何况制片人身后有袁局和宣传口的副局长联合撑腰，想着不过是拍拍大家的训练工作日常，他纠结片刻也就松了口。隔天，摄制组踩着警局上班的点，在办公室架起了全套设备，搞得齐苒和罗旭东前脚迈进办公室，后脚退出大门抬头看了好几眼门牌号。

策划向徐无双和王大雨简单介绍了一下拍摄内容，就是找个简单有趣又已经提交检察院的案子分析案情，再去训练场拍几个徐无双的帅气镜头，由王大雨出镜做点法律科普的口播，听起来并不难。组员都是年轻人，对这种新鲜事物接受良好，一个上午就拍出两期的镜头素材。午休期间，徐无双邀请摄制组一起去食堂吃饭，然而就在这顿再平常不过的午饭过后，徐无双敏锐地感觉到策划姑娘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但就是哪里都不对劲。

“徐队，怎么了？”对别的事情不敏锐但对徐无双的情绪十二分敏锐的王大雨同学凑到徐无双身边，低头把下巴搁在徐无双肩头，一手撑桌一手自然地环过徐无双的细腰，故意压低的声音带着独属于年轻人的温度，烧得徐无双耳尖发红。下一刻，徐无双就看到不远处的策划姑娘满眼放光地看着他俩，然后转身撕掉了手中的文件。

“没什么。”徐无双抬手挡开自家宝贝徒弟的脑袋，暗暗决定努力忽略策划姑娘奇怪的眼神，毕竟学艺术的总会有些他所不能理解的思维，互不打扰就好。

三天的拍摄期过得很快，演员配合度高自然拍什么都很顺利，摄制组提前半天拍完了所有镜头。就在徐无双以为自己终于解脱的时候，策划姑娘递给他和王大雨一人一张纸，跟两人协商希望可以增加几个备用镜头。徐无双大概扫了一眼，都是他和王大雨两个人的戏份，而一边的王大雨则是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本着“徒弟喜欢那就试试”的原则，徐无双也没仔细看就答应了下来。随后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策划姑娘一直用手中的文件挡住下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燃烧着艺术热情的漂亮眼睛，接替旁边无语望天的导演男友，不停催促摄像师调整拍摄角度。

因两人本是面对面站着，为了画面平衡，徐无双要摸到大高个徒弟的发顶需要王大雨配合低头，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徐无双就是能看到王大雨抑制不住的笑意，像只得到主人奖励的大狗狗一样开心地不行。徐无双虽然不能理解扯领带摸头整理衣服到底有什么可激动的，但看着王大雨拍得开心，他也不由得倾注了几分宠溺。原本放在王大雨头顶的左手顺势略过耳后落在后颈，手指略微用力，由着自己的心思摩挲了一把。许是被这略带暧昧的动作惊到，王大雨脸色微变，故意没有抬头挣开徐无双的手，反而顺势把一部分的力量挪到徐无双的手掌，偏头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狗狗眼，眼中带着些许疑问，像是对这个剧本上没有的动作表示疑惑。徐无双愣了一下，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确实有些越界，下意识缩回手挠了挠自己的颈侧，尴尬地别开眼睛，由此也错过了王大雨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

两人这点小动作被摄像机完完整整地收录了下来，盯着监视器的策划和导演对视一眼，脑海中浮现了同一个创意，立志就算出卖尊严也要劝说制片人和袁局同意他们的新idea！

一周后，绥城市新安区分局的宣传短视频第一期上线，由刑侦支队两大看板郎出镜，播放量和粉丝数飞涨，宣传口副局长乐得几天合不拢嘴。无数评论感叹果然好看又能打的小哥哥都上交给国家了，还有人来问出镜的两位警官婚配否恋爱否，都被宣传运营人员搪塞了过去。但对王大雨来说，副局长的快乐他不需要了解也不想了解，摄制组发来的花絮样片才是他要处理的第一要务。原来摄制组将一些未放入正片的内容和单独拍摄的备选镜头剪辑出了一集花絮，内容简单来说就是“警队师徒的日常”，在开心活泼的BGM和穿插出现的狗狗音效的衬托下，严肃辛苦的警队生活骤然快乐了起来。放眼狗塑日渐火热的互联网社区，摄制组无疑准确拿捏了流量密码。当然这种花絮能不能发还要尊重两位出镜人和市局领导的意见，鉴于徐无双曾经表示过一切服从领导安排，几位领导又处在刚尝到了甜头想趁势突破的阶段，唯一提出修改意见的居然是12G冲浪的王大雨。

要不说年轻人思维活络，王大雨的意见和摄制组一拍即合，很快就把修改版发了过来，把部分狗狗音效换成猫猫音效，他和徐无双变成分饰猫狗两个角色，再配上拍摄过程中因为忘记取下收音设备录下来的干音，话多且密的狗狗徒弟和高冷傲娇的猫猫师父人设瞬间立住了。王大雨对着修改版视频欣赏了好多遍，最终没忍住想要发给罗旭东炫耀，然后一个手滑，就变成了故事开始那惨烈的一幕。

要命了。

看完宝贝徒弟发给自己的视频，徐无双下意识连按三个问号发过去，然后捂着脸发出了王大雨同款哀嚎。

“徐队，你不能挑食，胡萝卜和洋葱怎么就不能吃了？”

“徐队，我做的好不好？”

“徐队，你教教我呗。”

“徐队。”

徐队。

师父。

回想着视频中王大雨絮絮叨叨的叮嘱，徐无双罕见地烧红了脸颊。

什么猫塑狗塑他确实不懂，可他无法忽视王大雨看向自己的眼神，原来那些自以为是师徒关系和习惯成自然的相处模式，放在第三视角看起来居然充满了隐晦的暧昧气息。不知道该怪徒弟过于热切的眼神，还是要怪师父过于无底线的纵容，这个视频像是戳破那层窗户纸的裁纸刀，把徐无双的自欺欺人裁得支离破碎。

可更让他意外的是，他一点也不反感，反而觉得心里像是塞了一个不断充气的氢气球，带着他轻飘飘地飞到高空；又像是沉浸在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海水里，充满了令人安心的暖意。

成年人的动心在一瞬间，可承诺却需要缜密的考察规划。徐无双不是小孩子，对面的信息明显是手滑发错了，说不定小孩只是看这个剪辑带着猫猫狗狗的很有趣，是他自己心里不清白所以看王大雨也不清白。而且两个人的年龄家世性格习惯差距确实很大，天天被逼着相亲结果现在要跟男人谈恋爱，这跨度着实不小，先不说他和王大雨的爸妈能不能接受的了，他自己都得先琢磨半宿。

徐无双心里打了一轮退堂鼓，再看手机已经过了快半个小时，对面的输入状态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估计小孩斟酌的台词能凑出一本《实用道歉大全》了，徐无双自嘲地叹了口气，想着干脆装作没看视频，问他是不是手滑发错了，给小孩一个台阶下，无事发生皆大欢喜。结果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说，对面一个语音电话就拨了过来，吓得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手忙脚乱地点了接听。

“喂……”

“徐无双，我不能喜欢你么？”

卧槽。

徐无双打了一肚子的下台阶草稿被王大雨这一句话结结实实地堵了回去，理智告诉他应该说“不能”，可又实在张不开这个嘴。任谁看到小屁孩认认真真地捧上来一颗真心，也舍不得说句重话就把人家的真心给摔了，何况徐无双最是心软，而他对王大雨也委实不那么清白。

电话对面，王大雨这通惊天直球没收到让他满意的反馈，但也没收到责难和转移话题，年轻人那股子冲劲上头，连珠炮似的叭叭说个不停：“我考虑过了，之前为了考警校我就跟我爸妈翻过脸了，再来一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是家里的独子，可徐队你也是，咱俩半斤八两情况一致，别用这个借口说为我好；徐队你家里逼你相亲结婚无非就是觉得你工作特殊以后没人照顾，可咱俩是办公室恋情，工作生活上都能互相照顾，谁能有我贴心啊？徐队，我什么都不怕也什么情况都考虑过了，我只怕你不要我……”

“徐无双，你别不要我……”

徐无双抱着手机，心里的退堂鼓都没来得及打几个鼓点就被王大雨这一串直球打穿鼓面扔进了垃圾堆。这是什么？突击踹门缴械扣手机，这特么不是刑侦队的出警流程么？就特么犯规！王大雨你犯规！

徐无双这里一时间消化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愣了半天没搭话，王大雨那心里可就五味杂陈了。眼见告白对象一声不吭像是在酝酿拒绝的台词，王大雨一腔上头的热血也逐渐冷了下来，担心明天怕不是要收到邢队长给他调组的调令，年轻人抢先一步告了白又抢先一步服了软，小心翼翼地开口求饶：“徐队，你要是不答应就算了，至少让我继续做你徒弟行么？那个视频我也不让他们发了，我不给你添麻烦……”

听着电话对面的声音逐渐服软，话里话外的台阶从警局门口一路铺到海边，徐无双觉得自己心里那个氢气球像是被针扎了个对穿，凉嗖嗖的直漏风。

唉，栽了。

“我说不答应了么？”

这句话落在王大雨耳朵里如同天籁，以前就觉得徐无双声音好听，没想到能这么好听。王大雨怕自己一时间幻听，连忙问道：“什么？徐队你再说一遍，你，你答应了？我可以喜欢你是么？”

“你个一米九的大高个，话怎么那么密啊……是是是，可以可以可以，听懂了么？那个可怜兮兮的劲儿装给谁看呢？玩欲擒故纵啊，跟我玩？小屁孩，我还不知道你那小心思？”

成年人，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服输。

许是都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喜悦，两人心照不宣地没聊几句就挂断了通话。王大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成个麻花，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摸起手机定下了第二天最早一班从津海回绥城的船票，然后点开徐无双的对话框，打了一行字，点了发送。不过一分钟，微信嗡嗡作响，对面回信了。

王大雨点开微信，是一张微信界面截图，最后一句是自己刚发给徐无双的那句话，“徐队，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了么？”王大雨仔细看了看截图，只见徐无双把他的微信备注改成了“大雨（男朋友）”，回话却停留在对话框里没有发过来。

“满意了么？小男朋友。”

还有啥不满意的，反正小不小的总有机会证明自己。

三天后，花絮发布上线，粉丝量又是一波暴涨，搞得副局长看见王大雨和徐无双就像看见自家藏着的俩宝贝疙瘩，甚至开玩笑说他们师徒俩要真是在一起也不是不行，他给随个大红包。当众踹柜门这种事，王大雨是有贼心没贼胆，谁承想徐无双是贼心贼胆俱全，直接接话建议副局长把宣传部门的年终奖分一成出来，就当是红包了，搞得副局长回办公室想了俩小时也没弄明白徐无双是跟他要红包还是要奖金。

后来，徐无双不知从那里听说是王大雨给视频提的修改意见，好奇地问道：“咱俩都是警察，用警犬音效挺合适的，为什么非要改？”

“嗨，我是金毛警犬，徐队你是黑猫警长。”

“那你怎么不是白猫警探啊？”

“呃……黑猫和白猫BE了，不吉利。”

今天的徐队长依然怀疑自己在跨过跟小男朋友的代沟时遭遇了滑铁卢，不过这跟两人刚拿到手的情侣素戒相比，都是不重要的小事罢了。